鸬鸟鳌鱼灯流传于杭州余杭鸬鸟镇一带，至今已有2000多年的历史。在余杭区鸬鸟镇仙佰坑村，有两位鸬鸟鳌鱼灯传承人：市级传承人杜文相，省级传承人施卫国。本周，笔者走进鸬鸟这座美丽的小镇，听这两位坚守非物质文化的传承人来讲述他们的故事。
杜文相：九十高龄心不老
痴心传承制灯舞灯
杜文相老人家的爽朗和热情给笔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，他耳聪目明、步履轻盈，笔者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么乐观健谈的老人已有90岁高龄。
说起鳌鱼灯表演，老人家当仁不让，说自己现在仍然可以自在地挥舞龙头，并且熟练掌握鳌鱼灯的所有阵势，一套阵势表演下来丝毫不觉得累。“鳌鱼灯一共有十六个阵势，分别为：里元宝、外元宝、四元宝、一字长蛇阵、梅花阵、八梅花、绞梅花、双龙入海、荷花探水、六角双绞、蝴蝶阵、剪刀阵、锁镣挥、十字阵、四角阵、圈龙阵。”对于鳌鱼灯的一招一式，老人家都了然于心。而这些阵势和动作，正是对鳌鱼生活习性的表现，惟妙惟肖。
杜文相自小爱好文艺，学习了舞灯、做灯的技艺。他表演所用的灯，全是自己亲手制作而成。“鳌鱼灯很有特点，骨架是用毛竹片扎成，外表糊的是桃花纸，在纸上以夸张的手法绘制上图案。传说中‘龙生九子，鳌占头’，所以鳌鱼灯的‘鳌’指的就是龙头，而鳌鱼灯的‘鱼’，显而易见就是鱼鳞之身。所以灯头如龙，灯身如鱼，每盏灯长约1.50米，整盏灯五颜六色、鲜艳绚丽。”
老人家告诉笔者，以前制作鳌鱼灯是有忌讳的。“扎灯的人必须是清一色的男人，扎灯的时候所有人都不能说一些不吉利的话，不然就会出灯不利，所以女人们也不可以插手制作鳌鱼灯。”他指着一张自己带领鳌鱼灯队表演时的照片说，“你看，现在不一样了，我们的表演队伍里也有女人，现在不忌讳这些了。”
杜文相和村里的人一起组建了鳌鱼灯队伍，他负责教村民们舞灯。2009年，杜文相成为首批浙江省优秀民间文艺人才、首批余杭区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。2004年起，他每年都积极参与鸬鸟镇元宵节、梨花节、蜜梨节的开幕式演出，甚至还到安吉、舟山、上海去表演。除了教村民们舞灯，杜文相也将舞灯、制灯的技艺一点点教授给儿女，希望有一日他们可以全部掌握。
在鳌鱼灯表演的时候每人负责一灯，举柄而舞，锣鼓伴奏，蔚为壮观。当地的老百姓们把鳌鱼灯视为吉祥之物，在灯上还写有“福、禄、寿、禧”等象征吉祥如意的金字，每逢节日便会扎灯舞灯，以祈求国泰民安、风调雨顺、五谷丰登、年年有余。
除了鳌鱼灯，杜文相还擅长制作龙灯、马灯、花灯等各种灯具。他尤其喜爱龙灯，还会舞“炭簿龙灯”、“掼煞龙灯”，但是最让他牵挂的却是鸬鸟的板龙灯。老人家回忆道：“解放前，鸬鸟仙佰坑后畈自然村曾有一条板龙灯，龙灯以板凳做基底，以毛竹扎制龙形，以桃花纸糊制而成，灯内放置蜡烛，18节凳板节节相连，形成龙身，晚上舞动，煞是好看！”
板龙灯在制作完成后一般会在当地的观音堂举行开眼仪式，春节前后正式迎灯，正月十八落灯，然后被请进观音堂供奉，直至来年重新迎灯。村民们还广发请帖到其他地区，到各地去舞灯，板龙灯之间的相互比试俗称为“晒名气”。
杜文相说起旧时的板龙灯仍然感觉历历在目，2014年7月份，他和同村的高宗尧、李小毛等人共同出资制作了一条板龙灯。这条板龙灯有40余节，根据回忆中的样子，凳板龙身请木匠制作，而板上龙灯则有杜文相一人扎制而成，前后共花费了5个多月的时间。板龙灯制作完成后，后畈、全城坞等地不少村民都前来观看这让杜老很是骄傲。在热心村民的帮助下，又组织起了一支由56名村民组成的板龙灯队伍，年龄在30至60岁之间。队员们在下班后常常集结在一起排练，杜文相不仅亲自指导，还为队员们准备了统一的帽子、腰带、裤子等，都是他自己设计制作的。
今年，杜文相被评为第五批杭州市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的代表性传承人，他很为自己这门手艺感到骄傲。
施卫国：一笔一画勤琢磨
突破传统勇创新
施卫国从16岁起，便开始扎制鸬鸟鳌鱼灯，并曾向同村村民蒋孝水、胡金泉、胡火根、沈阿校等人学习，后来经过自己的刻苦钻研，熟练掌握了这门技艺。
光阴似箭,转眼间施卫国与鳌鱼灯已结缘37年了，起初他对鳌鱼灯一无所知,后来听老人们说起了鳌鱼救凌统的传说，才了解关于鳌鱼灯的历史。
施卫国说，扎制鳌鱼灯是一件很枯燥烦琐的工作,需要耐心和细心。一开始的时候,因为他有绘画的功底,所以主要是做一些给鳌鱼灯画头像和画些花花草草装饰的工作，这一画就是好几年。渐渐的几位扎制鳌鱼灯的老人年事已高,他便挑起了扎制鳌鱼灯这个担子。“鳌鱼灯的制作十分烦琐,所以年轻人都不愿意学习这个技艺,我觉得自己能绘制并学习扎制鳌鱼灯算是一种缘分,尽管其中有很多苦辣酸甜,最终还是坚持了下来。”
1999年，乡文化站推荐鳌鱼灯代表鸬鸟乡，参加国庆五十周年庆典大型踩街活动。村里将扎制鳌鱼灯和编排节目这两个重任交给了施卫国，要他在两个月内完成鳌鱼灯的扎制和舞灯的编排，于是他召集了村里的几位老人和年轻的鱼灯爱好者开始了制作。
为了使鳌鱼灯能更加坚固和美观，他们采用了白布包鱼身、电光纸做鱼鳞的制作方法，代替了传统的桃花纸包鱼身、画鱼鳞的工艺。并且在古老的制作方式上进行了创新，重新设计了鱼灯的尺寸和美工，一改鱼头上五虎大将的脸谱描绘方法，采用了国画方式描画三国名将人物凌统等头像，使之与历史相符。最终，做出了16盏精美的鳌鱼灯。
鳌鱼灯的制作以往是不允许女人参与的，但由于粘贴鱼鳞的工作需要及其细心,因此他说服了几位扎灯的老人，请来了几位妇女粘贴鱼鳞。从而打破了几千年遗传下来的不许妇女碰鳌鱼灯的封建传统，在2009年他参与组建了仙佰坑村女子鳌鱼灯队，一直到现在，这支队伍依然活跃。
鳌鱼灯做好了，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，那就是表演节目的时间控制。按照庆典活动的要求，一个节目表演时间不能超过5分钟，而如果将鳌鱼灯的阵势全套表演完成，至少需要50分钟。于是施卫国和鱼灯队的几位骨干进行商量探讨，决定保留几个主要的阵式和造型，取其精华，去其糟粕。经过多次排练磨合，终于把表演时间恰到好处地定格在五分钟。国庆五十周年踩街活动上，“鸬鸟鳌鱼灯”第一次走出家门就获得了上级部门的好评和广大观众的赞扬。
此后施卫国带领鳌鱼灯队伍参与各种展演活动和表演，收获了不少荣誉和奖项。2009年他被评定为第三批浙江省非物质文化遗产“鸬鸟鳌鱼灯”代表性传承人。2013年1月，他被浙江省文化厅授于“浙江省优秀民间文艺人才”、 “浙江省千名群众文艺骨干”称号。目前在山沟沟景区工作的他,打算把“鸬鸟鳌鱼灯”引入山沟沟风景区，组建一支表演队伍，向游客展示“鸬鸟鳌鱼灯”这一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魅力和风采。
